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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自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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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養怡山莊開業的前幾日,伊琳自然是指導得多的,但京城的廚師到底都是有底子的,對伊琳的新菜品研習也已經很多,漸漸地就能獨當一面,而且男子做菜,有些學得還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的,養怡山莊的菜品和環境、加上啤酒和紅酒的陪襯,農莊的早熟品種大多優先供應山莊,無論是西餐、海鮮還是燒烤、菜品都很賣座,物以稀為貴,這種每日一種菜品只招待兩桌客人的饑餓營銷也達到了目的,京城的達官貴人都以到養怡山莊用餐為榮,不需多久就走上了正規。

顧家在顧淩皓還未到京城的時候,內院聽聞伊琳開酒樓了,就已經派人來藍府請伊琳過府一敘有兩次了,但伊琳對到顧府做客已經有了深深的負擔,一應推說忙碌推遲掉了。

今日顧夫人第三次派人來請,小仙接了請柬後,特地到養怡山莊找了趟伊琳,伊琳看著小仙手裏的請柬,並沒有搭話,而是皺了皺眉頭。

小仙見狀,拉了伊琳到山莊的湖心島走走,兩人在湖心島聊了聊。

小仙有些憂心忡忡,“顧家夫人沒幾天的功夫都已經來請第三次了,你到底是怎麽想的,難不成你不打算和顧將軍在一起了?”

提起顧淩皓,伊琳徹底頭疼了,只是低著頭悶悶不樂地掰著手指。

而小仙仍舊鍥而不舍地勸說,“我聽說顧將軍在回京的路上,不日就到京城了,現下你和公子走得如此近,顧將軍回來知曉了可如何是好,那你和顧將軍前段時間不是好好地,都談婚論嫁了?”

伊琳猶豫著,見小仙已經替自己著急了,悻悻地說,“顧家大院很多規矩的,他們要求我入了將軍府以後就不能在外邊做任何事情了,我估計這此請我過府是說開酒樓的事,一定對我開放養怡山莊有所不滿的,小仙,我以前是喜歡顧將軍,但是現在我有些不願意見到顧將軍,我不知道我該怎麽面對他,我也不想去顧府,等顧淩皓回來,我會跟他說清楚的,顧府我不想去!”

小仙徹底被驚呆了,伊琳輕描淡寫地就如此把顧淩皓和自己的關系好似畫了個句號,到底意味著什麽呢?

小仙緊鎖著眉頭,呆呆地望著伊琳,握了握拳頭,問伊琳,“你,你喜歡上公子了?”

伊琳有些懊惱,這自己還沒有理清楚呢,但小仙和自己親密無間,有些事情也不必避諱小仙,伊琳清了清嗓子,“我還沒有理清楚,不過公子他有時候很吸引人的,你知道的,他很俊美的,這個我理清楚了再告訴你,不過顧家不適合我,我已經知道了,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家閨秀,而且我們藍家也需要做生意掙錢的,我們在京城沒根沒基,不能只倚靠皇上偶爾的賞賜過日子,哥哥入戶部糧食司了,這是哥嫂乃至爹娘的心願,我尊重他們,那這麽一來家裏除了我就沒有人能做生意了,我們一大家子靠哥哥和我的司農俸祿是養不活這麽多人的,會過得很窘迫的,俗話說得好啊,道不同不相為謀,既然我和顧家有根深蒂固的分歧,為什麽一定要逼迫自己入顧府去做他家的媳婦呢,而且還是沒有名分的。”

伊琳拉了拉小仙的手,目光堅定地說,“顧家手握重兵,在朝廷也是有實權的,顧夫人包括顧淩皓想要的都不是個像我這般拋頭露面的女子,想要的是一個大家閨秀,我不是,也做不好,包括顧淩皓在內都是嫌棄我拋頭露面討生活的,但我自己不覺得有什麽丟人的,至於其他的我會親自跟顧淩皓說!”

小仙有些想不通,“伊琳你有時候的想法我真得沒有辦法理解你,顧將軍願意寵著你愛著你,而且顧夫人也只是想讓你回歸家庭,那多享福呢,你為什麽總是和我們想的不一樣呢?而且,而且顧將軍會善罷甘休嗎?”

小仙有些咄咄逼人,伊琳頓時有些不滿了,抱怨道,“小仙你難道沒有想過如若藍家不是我每日在外邊討生活,你和小萱哪有機會去過富家小姐的生活嗎,藍家的每個人都受惠於此,那我們自己怎麽能和顧府的想法一樣呢,難道我入了顧府,藍家以後靠著顧府的接濟過日子會比現在好嗎?小仙,愛情是什麽,愛情起先是要讓你愉悅的,它現在帶給我的只剩下沈重的負擔和窒息感了,我為什麽還要勉強自己去喜歡顧將軍呢,至於你說得顧淩皓會找我的麻煩,我也想好了,我從聖上那裏討了道旨意,必要的時候會用上的。”

兩人的談話,讓小仙覺察到,雖說伊琳不願意承認自己喜歡上公子了,但大抵是這樣的。

而顧淩皓在小仙的眼裏,仍舊是那個令人生畏的威武將軍,不茍言笑,小仙有些擔心,顧淩皓會有什麽反應,說到底,小仙雖然嫉妒伊琳,但也是不願意看到伊琳出事的,如若伊琳出事了,藍家就沒有了最重要的依仗,這點聰明的小仙仍舊沒有被自己的嫉妒之心給蒙蔽了雙眼。

但伊琳如此罔顧顧家的邀請做法還是不合適的,顧家夫人在伊琳推三阻四下,親臨了藍府。

藍大壯夫婦自然是誠惶誠恐地招待了顧夫人,劉慕煙也趕忙尋人去叫回伊琳。

顧夫人這次是和二兒媳婦崔敏一起來的,倒是沒看出來顧夫人有多生氣,崔敏也很是熱情地和劉慕煙攀談著。

顧夫人見了藍孟氏也算是客氣,對藍孟氏幾人說道,“原本去年藍司農在去東北之前我顧家就應該來藍府的,但不是淩皓覺得太過倉促嘛,這件事就耽誤下來,估摸著淩皓明日就回來了,作為淩皓的母親,我也按捺不住,先來見見藍夫人。”

藍孟氏有些拘束地回話,“多謝顧夫人了!伊琳一會就回來了,讓她陪您在藍府轉轉。”

劉慕煙也趕忙命人倒了茶,笑道,“顧夫人屈尊來我藍府,藍府真是蓬蓽生輝,伊琳妹妹總是很有主見,妹妹的事我和爹娘也幫不上多大的忙,她自己有自己的主意。”

劉慕煙如此說,自然是因為從小仙的嘴裏已經知道伊琳的打算,但顧家夫人來此提及威武將軍和伊琳的事,藍家是不能不表態的,也只好說了句如此模棱兩可的話。

顧家到底沒有正式提親,劉慕煙如此說也是為了最大限度的別得罪人。

顧夫人聽了,微微皺了皺眉,崔敏擔憂地看了眼婆婆,才轉頭笑意滿滿地說,“今日就是過來串串門,聊聊家常,哦,對了,我聽說藍公子已經在糧食司任職了?真是可喜可賀啊!”

兩家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,終於等回來了伊琳,伊琳有些發愁地遠遠望了望家裏的情形,劉慕煙給伊琳使了個眼神,上前一步拉了拉伊琳,笑道,“瞧瞧,伊琳啊,顧夫人來藍府走走,你看就陪著夫人到處轉轉,嫂子去安排午飯!”

伊琳很是無奈,但仍舊鼓起勇氣,帶著兩人在藍府轉轉,伊琳帶著兩人來到了自己的閨房,伊琳的閨房擺放結合了現代的元素,很溫馨。

伊琳帶著兩人參觀了一下房間裏洗漱的地方、臥房,才招呼兩人在外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。

這裏的擺設顧夫人還是很驚訝的,崔敏更是欣喜,“藍姑娘果然和傳聞的一般獨特,在洗漱間真是好,這下連洗漱都用不到侍女了,還有這個軟軟的,比軟榻都要好,有時間了,也把娘和嫂子的房間照著這樣子擺設一下?”

伊琳也笑著應承著,“那沒問題的。”

侍女把新鮮的西瓜汁端了過來,伊琳親自遞給了顧夫人一杯,“顧夫人您嘗嘗,鮮榨的西瓜汁。”

顧夫人接過來看了看,也誇了句,“這西瓜倒是去年顧府也有,不過很稀少,倒是甜甜的,很解渴!”

“明日,我派人給您送過去些,農莊的西瓜慢慢都熟了,去年種的晚,大棚裏的現下有些也熟了,再過些時候大批的正季西瓜也該成熟了,還有外邦的葡萄,京城的農莊我種了些,還有西南部的應該也快成熟了,到時候會運往京城來得,回頭都給府上送一下嘗嘗鮮。”

崔敏嘗了口,親熱地拉著伊琳的手套近乎,“過些時候就都是一家人了,妹妹可別如此生分,娘都挑揀了許多首飾,派人送到了將軍府,等過些時日妹妹就可以用到了。”

伊琳訕笑了聲,微微地嘆了口氣,把手從崔敏手中抽了回來,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顧夫人,猶豫了一下才說,“顧夫人,少夫人,很抱歉,我知道,現在如此說並不合適,但我覺得我好似並不合適將軍府的生活,抱歉了!”

崔敏也有些驚訝,顧夫人更是把手上的杯子放了下來,呆看著伊琳,“藍姑娘這是什麽意思,去年藍姑娘不是已經答應和淩皓的事了嗎,是因為淩皓暫時沒辦法給姑娘名分,姑娘有所猶豫嘛,以後顧府都會補上的。”

伊琳搖了搖頭,想著如此拖下去也不好,於是很是歉疚地望著顧夫人,開口道,“我知道,顧府希望有一個名門閨秀做顧將軍內院的女子,但我來自鄉野,其實顧夫人已經來藍府請過我幾次了,顧家不喜歡顧將軍的女人在外邊拋頭露面的討生活,您也跟我提過的,想必是想問問我為什麽執意違背顧府的意願,開放養怡山莊和農莊,想要做生意的事,一來,我藍家需要錢財來維持生機,我們希望自己解決,不想靠別人的接濟度日,二來,我藍伊琳擅長農墾和美食,並樂在其中,它會讓我有成就感,我喜歡這樣的生活,而且並不想為任何人而改變,我喜歡過顧淩皓,並希望和他長長久久,”

伊琳眼眶濕濕的,吸了吸鼻子,勾起了一個很是勉強的笑意,“顧將軍對我也很好,他救過我,我很感激,對顧將軍我也很崇拜,我們先前其實沒有過多的接觸,就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,我去年很是仿徨,下意識會去躲開。我在東北呆了幾個月,好好地想了想,覺得我和顧將軍其實並不合適,我知道我現在這麽說您會覺得有些接受不了,但是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拖下去,顧將軍回京後,我會親自給他解釋清楚的,很抱歉了!”

伊琳如此直截了當,顧夫人和崔敏還是很意外的,在顧家的夫人小姐眼裏,伊琳在推脫不過是因為顧淩皓暫時無法給她名分,想要借機要求些什麽,但兩人萬萬沒有想到,伊琳說自己不願意入顧府了。

顧夫人有些尷尬,也有些疑惑,重重地嘆了口氣,“藍姑娘,淩皓明日就回來了,你如此出爾反爾怕是不好吧?原本我顧家也沒想過一定要藍姑娘跟著淩皓,但淩皓很是在意姑娘,我作為淩皓的母親,自然是希望兒子得償所願的,我顧家也不會苛刻未來的兒媳,只是希望藍姑娘以後能相夫教子,做個賢妻良母,並未有過高的要求,藍姑娘今日如此說,我顧家確實很是意外,原本我們想在淩皓回來前和姑娘好好談談,也主要是姑娘開酒樓的事,老太太知曉後這幾日就氣得病倒了,一定要我們過來問問的,現下姑娘的意思是不打算嫁給淩皓了?姑娘想明白了嗎?有些話不能隨便說的。姑娘和家人商量過了嗎?”

伊琳有些糾結,顧夫人雖然還是很客氣,但仍舊有怪罪自己的意思,那也是應該的,誰讓自己去年確實是含含糊糊地呢,但伊琳穩了穩情緒,有些緊張地望著顧夫人,“顧夫人,我的父母都是老實的農家人,他們在京城並不是很適應,自然我的事情牽連不到他們,他們並不知道前因後果的,顧府也確實沒有正式來過我藍家提親,先前的接觸都是私底下的,我的事無論好壞都由我一人承擔後果,顧將軍那裏我會去跟他解釋,我知道他會不高興,但如若我違背自己的意願入了將軍府,也不會開心的,那麽顧將軍也不會幸福不是嘛!對不住了!”

顧夫人見伊琳如此決絕,說話也不留餘地,氣惱地起身,說了句,“淩皓回來後,藍姑娘自己與他解釋吧!”

顧夫人說完就往房門走去,崔敏也焦急地拉了拉伊琳,很是焦急地看向伊琳,“妹妹切不可如此任著性子來,淩皓明日就回來了,可別在他面前如此說,他會發火的。哎呦,這是怎麽回事啊!”

崔敏連忙小跑了兩步,追上了顧夫人,忙安撫顧夫人,“娘,藍姑娘畢竟還小,您別跟她一般見識,等淩皓回來再說不遲!”

藍家的管家見顧家夫人臉色極為不好地出了藍府,連忙去請劉慕煙,藍家都趕忙急匆匆地來到伊琳的房間,劉慕煙有些驚慌失措,小仙也緊張兮兮的。

小仙問了問呆坐在沙發上的伊琳,“伊琳,你跟顧夫人說什麽了,你不會給人家說你不打算嫁給顧將軍了吧,你真得這麽說了?”

伊琳捂了捂腦袋,悶悶地點了點頭,“嗯,說了。”

伊琳望著焦急不安的家人,安撫道,“不用擔心了,沒事的,娘,嫂子,小仙,顧家不許我出面做生意的,但我們家不做生意怎麽辦呢?難不成真得靠顧府養著嗎?我們會沒有尊嚴的,至於顧將軍,我會妥善解決的,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嘛!”

藍孟氏這下傷心了,哭哭啼啼的,晚上在臥房對藍大壯說,“我們家都靠著大丫,現下有點事也不能為大丫做主,這顧將軍看著也不好惹,可別出什麽事了,要我說,還是回家好,京城大官太多,我們家誰也得罪不起啊!”

劉慕煙也確實擔心了,和小仙兩人勸說了一番伊琳。

劉慕煙有些憂心忡忡地看著趴在床上的伊琳,嘆了口氣,“要說伊琳妹妹確實不易,但這顧將軍也不是好惹的,伊琳妹妹這幾日如若見了顧將軍一定要好好說,委婉地說,別得罪了顧將軍,男人對這些事都很在意的,如若出了什麽事可如何是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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